第(2/3)页 次日拂晓,玄甲卫再次踏着晨露而来。 那些人抬着鎏金箱入院,为首的亲卫道:“王爷说,既沈府库房不慎失火,嫁衣便由王府亲手为未来主母筹备。” 甲卫掀开箱盖的顷刻,霞光倾泻。 正是一袭嫁衣铺陈在内。正红颜色如流霞倾泻而出,金线绣的鸾凤自裙裾盘旋至腰封,每一根羽翎都缀着细碎的明珠,稍一动便灼灼生光。 丝线里应当掺了南海鲛珠碾的粉,日光下流光浮动,像是把漫天星河裁成了衣裳。 沈白榆呼吸微滞,指尖悬在衣料上方,竟一时不敢触碰。 “时间太赶,王爷天没亮亲去织造局选的。”那亲卫抱拳,恭敬道,“若小姐不喜欢,请小姐选出喜欢的样式,告诉属下即可。” 沈白榆指尖轻轻抚过鎏金箱笼的边缘,眼底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。 她昨日才烧了库房,还没来及找人重做,这敬王竟当即就递来了枕头。 “我很喜欢,”抬眸看向那队黑衣甲卫,沈白榆声音轻而稳,“请大人替我谢过王爷。” 话虽恭敬,唇角却微微翘起,透着几分女儿家的欢喜。 这位敬王殿下,明明未曾露面,如今却处处都留下了他的影子。 过了六礼,终于迎来了大婚。 寅时初。 沈白榆端坐在妆奁前,任侍女将珠钗金簪一支支插入梳好的鬓间。 “小姐别动,稍微忍一下就好了,”常嬷嬷扯着细线绞去她额角鬓边绒毛,“这开了脸,就是大人了,小姐就正式成为王府新妇了。” 沈白榆顶着沉甸甸的头冠,老实坐在绣墩上,手指攥紧了簇新的中衣,不敢乱动。 只听见那棉线“嘶嘶”地刮过皮肤,绒毛一根根被绞下来,脸上痒痒的,像被蚂蚁爬过。 常嬷嬷嘴里念叨着吉祥话,手上不停,“一绞眉清目秀。” “二绞福气进门。” 一通绞下来,沈白榆面颊都微微泛了红。 旁边伺候的侍女开口,带着些打趣笑道:“新娘子脸皮薄,经不住疼呢!”一边说,一边忙递上去备好的热毛巾。 今日大喜,常嬷嬷也不讲规矩,也纵容着她们闹。 常嬷嬷亲自动手给她敷了脸,那本就白皙细腻的面颊光溜溜的,瞧着便吹弹可破。 待那水粉敷在面上,胭脂点在唇上时,花钿画在眉间,铜镜里的小姐已俨然变成陌生的新妇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