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【虽然听不懂,但感觉好厉害】 【求翻译成普通话!就是说有人在做空曙光科技?】 【转股价格只有市价的60%?这是明抢啊!】 陆辰的心脏狂跳起来。这个人不仅一眼看穿了所有关键问题,还能用如此简洁的语言解释清楚。更关键的是,对方提到的“减值时机正好在转股期之前”,这个细节陆辰自己都没完全理清,而这个“亚当·斯密的手”却像是早就洞悉一切。 他立刻在直播间回复:“‘亚当·斯密的手’老师,您提到的这几点正是我最困惑的地方。能不能私聊详细请教?有些细节不方便在公开场合讨论。” 三 私信对话框很快弹了出来。 陆辰点开这个陌生ID的头像,发现是个默认的灰色剪影,没有任何个人信息。但注册时间显示是三年前,历史发言记录很少,大多是财经话题下的专业评论,看来不是临时注册的小号。这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——至少对方不是心血来潮的围观群众。 陆辰开门见山:“您刚才的分析一针见血,尤其是关于减值计提和转股时机关联性的观点,我琢磨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。能不能再具体讲讲‘宏图资本’的操作逻辑?” 对方回复得很快,语气冷静而专业:“这不难理解。你看他们可转债的发行时间点——正好是曙光科技发布一款突破性芯片的前一周。通常这种重大利好会刺激股价大涨,但‘宏图资本’却提前以低价锁定了转股权。等利好消息公布、股价上涨后,他们可以立即行权,用远低于市价的价格获得大量股份。这本质上是一种套利,但如此精准的时机把握,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内幕交易。” 陆辰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下。内幕交易——这个在财经新闻里常见的词,现在如此具体地出现在他调查的案件中,让他感到一阵寒意。 他追问:“那您觉得,周启明的死和这些财务操作有关吗?” 这一次,对方输入了很长时间。对话框顶端的“正在输入”提示闪烁了足足三分钟,陆辰甚至能想象屏幕那头的人正在斟酌字句。 终于,回复来了: “从纯商业角度分析,这不是简单的财务造假或业绩操纵,而是一套标准的‘猎杀式收购’组合拳。我见过类似的操作:先通过高息债务消耗企业现金流,让公司陷入流动性危机;再通过可疑的减值计提做低资产价值,打击市场信心、压低股价;最后以救世主的姿态提出收购,或者通过债转股低价获得控股权。目的很可能是吞掉曙光的核心技术——我查过,他们的光刻胶研发已经接近突破,这对国内半导体产业意义重大。” 陆辰感觉后背发凉。他打字的手指有些颤抖:“如果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猎杀,周启明作为创始人和大股东,肯定会强烈反对。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” “亚当·斯密的手”发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:“周老板可能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。比如,这些操作背后可能涉及内幕交易,甚至更大的利益集团。我研究过类似案例,有些‘猎杀式收购’会动用非常规手段——散布负面谣言、挖走核心团队、甚至制造安全事故。当然,这些都是猜测,没有证据。” 说到这里,他突然话锋一转: “其实我对这些资本黑幕再熟悉不过了——因为我曾经就是圈内人。” 四 接下来的讲述,让陆辰看到了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沉浮,也让他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人愿意冒着风险分享这些内幕。 “我本名张明远,清华经管学院毕业,在华尔街和陆家嘴都干过。十年前,我也是个满怀理想的金融才俊,相信资本市场能够优化资源配置、服务实体经济。那时候我觉得,金融是现代经济的血液,而我们这些从业者就是让血液健康流动的白细胞。” “我的第一份工作在华尔街一家中型投行,做并购顾问。前三年很顺利,参与了几桩跨国并购,经手金额都是十亿美元级别。那时候年轻,觉得自己在参与塑造商业世界,很有成就感。” “转折点发生在我回国后的第二年。当时我在上海一家私募基金做投资总监,主要看硬科技项目。有一天,老板让我评估一家医疗器械公司——‘华影医疗’。他们研发出了国产首台高端CT机,图像分辨率已经接近国际一线水平,价格却只有进口设备的一半。我带队做了尽调,技术团队很强,专利布局扎实,市场需求明确。我当时很兴奋,觉得终于找到了能真正创造价值的项目。” “但老板看完报告后,却问了一个让我后背发凉的问题:‘如果我们先投资,再做空,最后逼他们贱卖,利润能有多少?’” “我以为他在开玩笑。但他很认真地在白板上算账:先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进入,拿到董事会席位和财务数据;然后通过关联交易掏空公司现金流,同时在外散播技术瑕疵的谣言;等股价跌到谷底,再以白衣骑士的姿态低价收购。他算出来的回报率是370%。” “我当场就表达了反对。我说这不是投资,这是抢劫,而且会毁掉一家有希望打破国外垄断的企业。老板当时没说什么,只是笑了笑。” “第二天,我就被调离了这个项目。一个月后,‘华影医疗’果然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新闻。又过了三个月,他们被迫接受并购,而收购方正是我们基金控制的一家壳公司。收购完成后不到半年,研发团队被解散,技术专利被打包卖给了国外竞争对手,一条可能改变行业格局的产品线就这么消失了。” “我忍无可忍,写了封长邮件给基金合伙人,详细列举了这次操作中的违规之处。结果?邮件发出去的第二天,人事就找我谈话,说我‘不适合公司文化’。离职协议倒是很慷慨,N+3,但附加了严格的保密条款和竞业限制。” “离开那家基金后,我才发现自己在这个行业已经寸步难行了。背景调查时,前雇主给我的评价是‘缺乏团队合作精神’——在这个圈子里,这是致命的差评。我试过去其他机构,简历石沉大海;想回 academia,但脱离学术界太久。最后只能在一个二线城市做独立财务顾问,接一些中小企业的小单子,勉强糊口。” “现在的我,只是一个在苏州挣扎的小财务顾问,偶尔在网上发声,却再也无法改变什么。看到那些熟悉的操作手法再次出现,我会在评论区说几句,但大多数时候,就像对着大海喊话,连回声都没有。” 陆辰看着屏幕上这段长长的自白,久久无言。他能感受到文字背后那种深切的无力感——一个曾经想改变世界的人,最后发现自己连身边的不公都无力阻止。 他忍不住问:“那张老师,既然您经历过这些,为什么还愿意帮我?您知道这可能会有风险。” 这一次,回复来得很快: “两个原因。第一,周启明的案子让我看到了当年的影子。我这几天查了曙光科技的资料,他们的光刻胶研发已经到了关键阶段,如果能成功,至少能解决国内28纳米制程的卡脖子问题。如果这样的企业也被资本猎杀,将是整个产业的损失。我已经眼睁睁看过一次了,不想再看第二次。” “第二,也是更重要的……”张明远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,“我怀疑操作这次收购的,可能就是当年那批人。” 五 这句话让陆辰坐直了身体。 “您是说,‘宏图资本’和当年收购华影医疗的是同一伙人?” “不一定是同一家机构,但手法高度相似。”张明远回复,“资本市场的玩家就像候鸟,会随着政策和机会迁徙。但有些人的操作习惯就像指纹,改不了。我对比了‘宏图资本’这几年的投资案例,发现他们特别偏好那种有核心技术但暂时遇到困难的科技企业,而且总是在企业出现流动性危机时精准介入,条件极为苛刻。” 第(2/3)页